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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部分
  大走大动的吗?”

 “哦。”阳光照下,苏拾花星眸如水晶般一闪一烁,显得精神奕奕,抬起胳膊给他展示,“小月给的药膏十分有效,我才敷了没几天,背伤就基本痊愈,骨头也不觉得痛了。”

 岳大泽大出意外,没料到她比自己恢复的还快,不过一瞧她几乎活蹦跳的样子,心里头也跟着高兴:“那太好了。”

 他手里大包小包,苏拾花不好意思让他干站原地,一边帮忙拎过几样,一边开口道:“大泽哥,别光站在那里,先进来再说。”

 “欸。”岳大泽一应,忙跨步跟着她进去。

 二人有说有笑地走到院落中央时,蓦觉周围空气恍凝从炎夏过渡到隆冬一般,刺骨的寒意,孔收缩,叫人冷不丁打起寒栗来。

 苏拾花连打两个哆嗦,感受到空气的变化,想着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,抬起头,撞见一抹白,房檐下,一袭雪白长衫的兰顾长身而立,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,那张苍白的脸,透着寂寞雪,仿佛整个人都是雪化成的,跟此刻诡异幽冷的气氛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了一起。

 “阿。”苏拾花眸底映着他,一下子忽略周围其它,三步两步跑到他跟前,想笑,却因那人冷冰冰的容颜,冷的她牙齿似乎都在做疼,只得转变成一脸窘迫的表情,启介绍着,“阿,这位是大泽哥,是我在打猎团认识的朋友,今天他刚好方便,所以上山来看看我。”

 话音落下许久,兰顾却根本不说话,视线始终落在前方年轻英俊的男子身上。

 作者有话要说: 这两天熬夜看球,顿觉身子有些吃不消,嘤嘤嘤,岁数一大,战斗力明显不行了T T

 萧亦:2014-06-14 12:49:48 霸王票

 在此深深一鞠躬。

 ☆、[争]

 岳大泽抬头之际,也是吃了一惊,那人白衣长衫,面如琉璃,肤若腻雪,两片薄偏淡,除去背后一束乌墨长发,浑身上下,皆是冷然调。

 他身形削瘦,细细长长,立在房檐下,是一抹白飘飘的影儿,仿佛漫天飞雪间的幽灵,接近一种透明虚无,几乎难以辨别他究竟是个人,抑或是…鬼?

 大白天的,岳大泽居然莫名其妙地沁出一身冷汗来,尤其当触碰上他的眼睛,那是一双很美的凤眸,眼角细长,微微上挑,让人对视之下便有些沉沦,本是极美极美的,但这一刻,岳大泽竟被这双眼睛看得头皮发紧,呼吸困难,好似那目光中,蕴着某种无形可怕的力,穿透膛,攥紧他的心脏,只要那瞳孔一凝,就可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摧毁。

 岳大泽再次骨悚然,额角一滴冷汗沿着颊旁缓缓滑过…

 这个人,感觉好奇怪…

 过去半晌,兰顾依旧紧抿薄,不发一言,在这样的尴尬冷场中,苏拾花不得不干笑两声,打破沉寂的气氛:“大泽哥,他就是阿,也是这间竹舍的主人。”

 然后呢,没了?

 兰顾顿时脸色一沉,双抿得更紧,连带下颌绷成一道倔强的弧度,在苏拾花不觉时,狠狠瞪去一眼。

 在他面前,她称对方是朋友,到了他这边,就仅仅是竹舍的主人?那她跟他呢?连朋友都不算?

 光是这层关系,就差了一大截!

 岳大泽虽对眼前人有些不适感,但苏拾花说完,还是憨然一笑,刚要张口跟他打招呼,兰顾却哼哧一声,一转身,“砰”地将门撞上了。

 二人被吃闭门羹,一时没回过神,徒留在原地发呆。

 片刻后,苏拾花马上打破僵局,挠着头发一阵傻笑:“大泽哥,他今天…可能心情不太好,有的时候就会这样子…你别介意。”

 “没事。”岳大泽表现得十分大度,反正今天是专程来看她的,少个人在,正中他心意。

 苏拾花只好将他拎来的东西搁置好,随即开口:“那先到我房里坐会儿吧。”

 “好。”岳大泽最喜欢看她的笑容,像两簇明朗的曦光从畔升起,还伴着可爱的小梨涡,真真让人移不开眼,刚要动身,适才进屋的某人突然又把门打开。

 兰顾一脸铁青,死死瞪着苏拾花,仿佛跟她有仇似的。

 苏拾花不明所以,就觉得他脸色不好看:“阿,你怎么了?”

 怎么了,她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,居然胆敢当着他的面,孤男寡女独处一室!

 当然,某人对于自己犯下的种种“恶行”是没有半点罪责感的。

 喉结剧烈滚动一下,他克制着情绪,下巴微翘,神情愠怒又偏傲:“厨房里没水了。”

 “噢。”苏拾花想也不想,很自觉地开口,“那我去打水。”

 “苏妹。”岳大泽连忙阻止,“你的伤不是才好,打水的地方在哪儿,我来就好。”

 被他当面提起伤势,苏拾花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,抖出个灵,心虚地瞟瞟兰顾,赶紧接话:“没关系,这种小事我一个人应付得了。”

 岳大泽坚持:“没事,我陪你一起。”

 兰顾眼见二人并肩同行,恨得原地咬牙,又叫住她:“等等。”

 当苏拾花回首,他磨磨唧唧一阵儿,才慢地道:“我、我不舒服…”

 苏拾花大惊失:“阿,你哪儿不舒服?”

 在她赶来的同时,兰顾突然浑身晃悠两下,亦如断了线的风筝,不偏不倚,正朝她的方位倒去。

 苏拾花双臂牢牢一接,及时将他搀扶住,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容变成青莲,着实吓坏:“怎么回事,打不打紧?要不我到山下去找个大夫?”

 她衣际间散来温软甜馨的气息,兰顾用力了一口气,奄奄病态有如画中美人,举手抚额,眉眼低垂:“不妨事…就是有点头疼…”说完扭了扭身,使劲将半拉身子偎进她怀里。

 他整个人几乎靠在她身上,好似依附母体的婴儿,死死黏着,推都推不动。苏拾花自是没多想,一心惦记他的“病情”:“真的不打紧吗?那我先扶你回房坐一会儿。”想起什么,回头略带歉意地道,“大泽哥,打水的事…只好麻烦你了。”

 他们相贴得这般近,岳大泽面上有些挂不住,奈何对方身体不适,一时又说不出什么,勉强笑笑:“没事的。”

 待几句后,苏拾花扶着兰顾回房,让他躺在榻上休息,刚一起身,手就被他握住。没多久,岳大泽打完水回来,兰顾又说衣服没晾,柴火不够,药圃要浇水,口渴了想喝茶…

 苏拾花每次要跟去帮忙,手却被那人紧紧攥住不放。

 岳大泽忙叨一通后,累得头大汗,苏拾花心里过意不去,终于摆掉某人的锢,给他端茶倒水,又递来汗巾:“大泽哥,你快坐下歇会儿吧。”

 岳大泽咕噜咕噜几口就干掉一碗茶,用汗巾揩揩脸上的汗,稍后往帘内扫去一眼,隐隐约约可见着一抹苍白的影子,不由自主的,想起儿时听过的夜话奇谈,经常在深更半夜飘忽的鬼魅…

 浑身汗珠像结成冰碴,他莫名打个寒战,踌躇片刻,开口道:“苏妹,我有几句话,想单独跟你说。”

 苏拾花感到意外,但看他坚持的模样,点点头,随他出去。

 来到紫藤花架下,苏拾花主动询问:“大泽哥,你要跟我说什么?”

 岳大泽表情认真:“一直以来,你都是跟他孤男寡女住在一起?”

 如此直白的问话,令苏拾花娇靥迅浮两朵云霞,唯恐他误会,急急摇头:“不是你想象的那样,当初…是我无处可去,阿他知道后,不做计较地收留了我,他身子不好,所以家里一些重累活,都是由我主动替他做的。”

 岳大泽听她一直为对方说好话,又把这里当成“家”心中颇不是滋味:“苏妹,你跟他非亲非故的,相处一起,后若是传开来,难免会招来些闲言闲语,要不,你搬到我家来住,怎么样?”

 “你家…”苏拾花被他的提议吓了一跳。

 岳大泽继续劝道:“你自己也说了,你现在无处可去,不如搬过来,反正家中兄弟姐妹很多,多个人也没什么不便,绣芸平里常吵着没人陪她作伴,如果你来了,刚好能和她就个伴,住在一起也无妨,毕竟都那么熟悉了,况且这里离打猎团很近,以后也不用你上山下山的来回奔波了。”

 “我…”苏拾花沉默,他的提议不是不好,可想到自己一旦离开的话,阿他该怎么办?

 本来,他就孤伶伶的一个人,失去亲人,没有伙伴,情孤僻,又不愿与人往来,如果她搬走,就真的剩下他一个人了吧?这样子,她跟抛弃他的亲人有什么区别?而且,她若是离开,他会不会难过?会不会伤心?尽管不知他的想法,但她自己的心已经开始难过了…

 ——怕是这一辈子,都要孤独到死了。

 脑海里,回响起他当说过的话。

 口蓦如被走氧气一样的闷窒。

 不,她不要,她不要抛下他,只要她一不回师门,她就一不离开竹舍。

 “对不起,大泽哥…”她下定决心,“我不能跟你搬到村子里。”

 “为什么?”岳大泽既像吃惊,又像失望。

 苏拾花低着头,依心而言:“我要留下来陪阿,他被亲人抛弃,已经孤苦伶仃,我实在不忍心,再丢下他一个人了。”

 她不肯走,岳大泽显得心急火燎:“苏妹,不是我说,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跟个陌生男子独处在一起,委实不太妥当,况且…我总觉得他这个人有些古怪,我住在村庄这么久,都没听说山头上住过人家,况且他究竟什么家底,你哪里清楚?知人知面不知心,或许他现在没有表现出怎样,但保不齐有朝一…”

 “大泽哥!”苏拾花娇声打断,整张小脸微微愠怒,“请你不要这么说阿,他既是竹舍的主人,也是我的朋友,在我困难的时候,他帮助我,在我受伤的时候,他照料我,尽管有时候…他爱生气、耍小子,但却是个处处为人着想,心地善良的人,你这样说他,实在太过分了。”

 “苏妹…我…”岳大泽结舌,万万没料到这番话会惹她动怒。

 苏拾花将目光调向别处,不肯与他对视:“大泽哥,谢谢你今天来探望我,如果没什么事,就请回吧。”

 “苏妹——”惹恼心上人,岳大泽懊悔不已,目睹她转身离开,情急之下,伸手搦住那芊芊柔荑。

 “阿…”苏拾花看到兰顾站在房门前,正面冲他们的方向,心内霎时一道霹雳划过,糟糕,刚刚的话是不是被他听到了?

 兰顾的视线却牢锁在她被旁人握住的那只手上,此时此刻,眼神完全被一团黑郁占据,是极其可怕的黑,不见半点光亮,尽处狂戾乍现,怒海翻腾,那瞳孔狰裂似的一凝——

 “哐啷”一声轰响。

 岳大泽头顶上的紫藤花架直直坍塌下来。

 “小心!”苏拾花见状,手疾眼快地将岳大泽拉至一旁,最后只见得地残花碎木。

 惊险过后,她出声问:“怎么样?”

 岳大泽捂住半边肩膀,摇摇头:“没事,就是擦伤了肩膀。”

 苏拾花万分抱歉:“这个花架可能搭建的时间久了,所以不太结实…”

 岳大泽瞅了一眼她身后人,心有不甘地咬下牙,启道:“苏妹,既然没别的事,那我就先告辞了。”

 回想之前发生的不愉快,苏拾花也是呐呐无言,点了点头,尔后想到什么:“等一下。”

 岳大泽以为她是改变心意,一缕欣喜丝丝蔓延开,怎料她从后院牵来一匹枣红大马:“大泽哥,上回谢谢你…你骑马下山吧。”

 岳大泽简直有气说不出,原地干瞪着眼,最后长长一吁,愁眉苦脸地牵着马儿离开了。

 等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,苏拾花也如释重负地松口气,随即慌忙转过身,兰顾依然站在檐下,投下来的淡淡阴影笼罩着那端秀如绘的眉宇,也模糊了他的表情。

 但实际上,他怒火中烧,绷着一张俊容,不等她开口,便转身进屋,然而脚步…竟是慢的出奇…

 一步、两步…

 内心近乎狠咒似的念着:

 快点叫住他、快点叫住他、快…

 “阿——”背后终于传来她的呼喊声。

 心弦骤然松弛,他角轻勾,适时止步,再回首,已是面无表情。

 苏拾花焦急地追上来,看着他一副爱理不睬的模样,一颗心吊紧,嗓音也降低好几分:“阿,刚才的话…你、你听见了…”

 他冷冷扯,如笑似嘲:“有什么呢,反正他说的没错,男女有别,你跟我住在一起,指不定将来要传出多少流言蜚语,倒不如跟他走了,一伙人热热闹闹的,总比在我这清冷之地强上百倍。”

 “不!”苏拾花似被他的言语,一板,意态坚决,“我才不管什么流言蜚语,我不走,我就是要留下来陪你!”

 兰顾稍稍一怔,雪白的面颊隐现微红,略垂下头:“陪我,陪我做什么呢…你的大泽哥对你关怀体贴,无微不至…比我要好的多…”

 苏拾花刚要开口,却听他继续道:“他又年轻,又温柔,又英俊…又、又待你好,哪里像我…”

 即使被乌发遮着侧容,但苏拾花也知道,此刻的他该有多么黯然神伤,那所说的每一个字,都充分透出他内心的忧郁、伤感、自卑…

 “不是这样。”苏拾花情难自地握住他的手,“阿,你不要如此说,其实,其实你也待我好的,对我关怀体贴,无微不至…只是你自己没有察觉罢了,而且,你也年轻,也温柔,也…”面对那张精致无双的容颜,她心如擂鼓撞,无端端羞红了脸,“也特别特别的好看…”

 他抿着嘴,仍一副别扭神气:“可是比起你的大泽哥…”

 她急声打断:“你比大泽哥还要好的!”

 听到她仿若发誓一般,坚定诚恳的语气,兰顾一颗自尊心终于得到足,优美的弧浅浅上扬,但想起什么,面色又是一沉,发出冷哼:“不过比起简公子来,只怕我就相差甚远了。”

 方才他的声音还是轻孱无力,这刻却是利若薄冰,刺肌割肤,挟着十足幽怨。

 他须臾间的反应变化,着实让苏拾花一头雾水,不明白好好的,他怎么又提起简公 m.bAg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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