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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寸步未退
  徐子常摇着头道:“看来此次君山大会所引起的谲风诡波,双方各有说词,实在令人无所适从。”镇九宏笑道:“商掌门人以为阮松溪说的是真话吗?”

 商桐君沉道:“兄弟和阮掌门人相四十年,他一向淡泊名利,似乎没有理由会和魔教勾结。”镇九宏道:“那自称九华派的三个妖女,明明就是魔教门徒,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了。

 形意门和五山派若不和魔教勾结,怎么会走在一起?再说昨晚各大门派的人全被翻了不省人事,何以他们的人一个都没被翻?阮松溪把事情全推到玄教身上,他能白圆其说吗。”

 在外人看来,尤其不会目睹青螺山庄大厅下沉,不会亲自经历一番搏斗的人,听了阮松溪的解释,谁也会觉得他不能自圆其说。

 镇九宏续道:“据兄弟推想,形意门、五山派、和魔教早有勾结,五山派这五个山主,原是半黑半白的人物,魔教则假冒九华派,一同参与君山大会,动机就是阴谋一网打尽各大门派与会之人,不料夏鸿晖不肯同合污,把咱们几个人救醒起来。

 以致机密尽,阮松溪只好把事情全推到玄教头上。再说玄教那个老道姑夏非幻吧,诸位掌门人都看到了。

 在君山大会上,她不是坐在形意门的席上吗?如果说青螺山庄这场事变,是玄教的阴谋,那么形意门也是和玄教沆瀣一气的了。”他并没有参与君山大会。

 但却说得如同亲眼所见,连夏非幻坐在形意门席位上,他都知道。商桐君等四人都没有说话。没有说话就是同意他的说法了,镇九宏接着又道:“至于商掌门人说阮松溪谈泊名利,他伪装了数十年,正可证明此人心机的深沉之处。”

 徐子常轻喟一声道:“兄弟和阮掌门人相也有三十年了,果真何此,那就太可怕了。”镇九宏大笑道:“王莽没有篡汉以前,不是礼贤下士,大家都队为他是贤人,谁会想得到他是大大恶之人?”

 徐子常望着商桐君道:“商道兄,你看咱们该当如何呢?”商桐君沉道:“咱们是听了夏鸿晖的指点,在这里等侯阮掌门人,原是向他要人来的。

 但阮掌门人一行,离开青螺山庄,并没带走咱们失陷的人,那么…不论他是否和魔教勾结?或者真如他所说,人是落在玄教于中,这些人应该仍在青螺山庄无疑,咱们总不能舍了门人弟子不管?”

 晏海平矍然道:“商掌门人说的极是,咱们这就上君山去。”镇九宏目中神芒飞闪,连忙摇手道:“咱们既已险,若不把失陷的门人弟子救出来,岂不辱没了咱们的名头,只是君山面临湖水,数十里尽在眼底,咱们此时赶去,人还没到君山,人家早已有了准备,因此兄弟觉得救人之事,最好等到晚上。

 这时候咱们不妨多赶几十里路,表示咱们已经去远,贼人没有戒备,咱们救人才能得手。”商桐君颔首道:“镇二兄此言甚是,咱们走吧。”

 于是一行五人继续北行。***初更过半,二更不到,君山东北方正有五条人影,起落如飞,奔行而来。

 此时夜已深,如果不去特别注意,极难发现。这五条人影快要奔近山麓之际,就疾如飞乌,连翩投入松林,五道人影,只是划空一闪而没。这五人正是华山商桐君、八卦封自清、六合徐子常、太极晏海平、剑门镇九宏。

 他们投入松林之后,改由镇九宏领路,一路穿林而行,直扑前山。正行之间,走在最前面镇九宏忽然朝身后四人打了个手势,大家就迅快的以树身作掩护,隐住了身形。没过多久,只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,两个一身青布轻装的武士,手提扑刀,并肩走来。

 只听一个说道:“今晚怎么突然风声又紧了起来?”另一个道:“听说是五山派的祝山主傍晚就赶回来了,传达阮掌门人的意见,那五个逃出去的人,今晚很可能到青螺山庄来救人,要咱们多戒备。”

 先前那人笑道:“咱们教主坐镇在这里,还怕逃出去的五个人?她老人家只要伸出一指头,凌空一点,就有一团烈火,那么点上五点,就可把五个人活活烧死了。”

 另一个人道:“何用教主亲自出乎,只要她老人家门下三位姑娘随便那一位出手,就可把来人生擒活捉,一个也别想漏网。”

 两人边走边说,声音不响,但也可以听得清楚。现在商桐君,和徐子常都亲耳听到了,阮松溪果然敢和魔教沆瀣—气。

 只要听这两人口气,教主伸手一指,就有一团烈火,那不是魔教骗人的魔术还是什么?镇九宏回身道:“四位掌门人都听到了?”商桐君愤然道:“真想不到阮松溪果然是个伪君子。”

 封自清道:“他勾结魔教,危害武林,岂非是伪君子而已?”徐子常叹息一声道:“他已是一派掌门,勾结魔教,又所为何来?自毁清誉,真是值不得。”

 晏海平道:“这就是丧心病狂。”商桐君道:“对方既已有备,四位道兄,咱们该不该再进呢?”镇九宏道:“咱们既然来了。

 不入虎,焉得虎子?凭咱们五人,难道还怕了魔教教主不成?”晏海平道:“对,咱们到了这里,已经有进无退,说不得只好硬闯了。”五人仍山镇九宏领先,穿林而行。

 只听一个娇美的女子声音格的笑道:“晏掌门人说对了,昨晚给五位漏网,今晚五位可确是有进无退,有来无去了。”话声从前面传来,镇九宏大喝一声:“什么人?”大步穿林而出。商桐君等四人也紧跟定出,大家凝目看去。

 只见一条狭窄的山径上,并肩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衣裙,长发披肩,面蒙黑纱的女子,出风飘来,散发着一阵非兰非麝的浓馥脂粉甜香。自称九华派的三个女子,身上不是也有一股沁人甜香?镇九宏瞠目喝道:“你们俩个大概是魔教门下的妖女了。

 咱们正要找你们魔教教主,你们正好给咱们带路。”右边一个冷声喝道:“镇九宏这里可不是剑门山,由你呼来叱去…”

 左边一个朝她一摆手,制住她说下去,一面说道:“愚姐妹奉教主令谕,在这里等候五位,已有多时,自然会带你们又晋见教主,只是并非这样说走就走。”镇九宏道:“那要如何?”

 右边一个格的一声娇笑,说道:“五位要见教主,那就是敝教的来宾了,来宾岂可身带凶器?所以第一件事,五位必须先放下身上兵器。”

 放下兵器,岂不是等于投降?镇九宏还没开口,晏海平沉声道:“姑娘说的第一件事,是要咱们放上兵器,可有第二什事吗?”

 “自然有了。”左首女子依然娇声道:“五位夤夜而来,不走前山,不经通报,愚姐妹只是教主门下,职位不高,不知五位来意如何?

 冒然领着五位前去,万一教主责备下来,愚姐妹可担待不起,所以第二件事,只好委屈五位,先由愚姐妹点了你们身上三处道,才能领五位上去。”

 这话本是有悖常情,但从她口中说来,好象是很正常的手续。晏海平怪笑一声问道:“姑娘还有第三件事情?”左首女子娇声道:“没有了。

 五位只要能做到这两点,愚姐妹就可领你们去晋见教主了。”晏海平大笑道:“老夫只要把你们拿下了,这两件事大概就可以免了吧?”话声出口,人已快若闪电,从镇九宏身边闪出,挥手一掌,朝左首女子面拍了过去。

 他是武当派太极门的掌门人,一生研“太极掌”这一掌出手,并没有强烈掌风,但一道柔和内劲,随掌而生,直过去,却使人立有窒息之感。左首女子口中轻咦一声道:“瞧你一大把年纪,火气倒是不小,说得好好的,怎么突然动起手来?”

 她口中说得娇婉,人可丝毫不慢,娇躯倏地一个轻旋,就已转到晏海平右首,避开掌风,右手舒展,似拂似拍,朝晏海平肩头拍到,手势妙曼,看去不徐不疾,实则出手何殊掣电。

 晏海平不觉一怔,暗道:“此女身法奇特,自己倒是轻估了她。”心念一动之间,右手疾圈,身形随着右转,左手又是一掌直劈而出。

 左首女子拍出的右手忽然向外扬起,宽大罗袖朝晏海平拍去的左腕卷来。她这一起“云飞袖”使得恰到好处,双手一来一往。

 本来使得极快,一下就搭在晏海平的手腕之上。晏海平但觉鼻中闻到一股浓馥的花香,同时也感觉对方衣袖含蕴着一股柔劲力,但自恃修为功深,任由对方衣袖搭上手腕,自己只要翻腕抓住对方衣袖,就可把她拉过来了。

 那知手腕还未翻起,从对方衣袖中突然传来一缕极极寒之气,由腕而肘,迅疾缘臂而上,直渗过来,一条左腕刹那之间再也使不出力道,心头猛吃一惊,右手直竖,迅即朝前推出。

 左首女子罗袖搭在晏海平小臂不动,左手食、中二指一骈,着他右掌点出,口中娇笑道:“晏掌门人,奴家领教了。”晏海平口小闷哼一声,脚下踉跄连退了四五步,砰然跌坐下去。

 封自清急忙问道:“晏道兄怎么了?”晏海平紧闭着嘴,一声不作,在地上盘膝坐好,闭目垂帘,运起功来,看来他伤得似乎不轻。镇九宏看得大怒,口中大喝一声:“好个妖女,胆敢出手伤人。”

 手中长剑一振,朝左首女子直欺过去,剑尖一指,正待发剑。右首女子冷哼道:“镇九宏,来,你要动手,姑娘就接你几招。”

 话声中,身形一闪,就拦到镇九宏的前而,右腕一抬,锵的一声,出长剑,横剑当,静候镇九宏发剑,镇九宏长剑一振,漉出一片剑光,像水行云,直过去。

 右首女子冷哼一声,剑使“天女散花”把镇九宏攻去的一片剑光接住。镇九宏大喝一声,剑势连绵出手,一口气攻出了九剑。右首女子挥动手中长剑,响起一阵锵锵剑呜,寸步未退,就把镇九宏攻去的九剑,尽数封架开去。 m.BAg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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